8月19号,出小区沿老海泊路往东,后左拐至西刘庄通往靖远东路的路上,猛然发现了一片铺满地的碎碎细叶,连缀在红丝线一样的柔茎上,是一棵地锦草。轻轻拔了下来,拿在手里,略带紫红的绿叶,针尖一样的花朵,长在叶腋下,辩别不出细节,虽然贴地的一面沾了一些泥土,但精巧的地锦草是那样耐看,熟悉又陌生,盐山老家叫它什么来着?
靖远东路北侧,有我本家侄子树忠经营的金正五金店,和他们夫妇打招呼,快言快语的侄媳妇说:“伯伯,你拿棵小花手绢干嘛?”。
哦,想起了这地锦草的乳名叫小花手绢,而记忆深处的温暖一下涌了出来。
丟啊丢啊丟手绢,
把它丢在小朋友的身后面。
大家不要告诉诉他,
让我快点快点捉住他。
这首耳熟能详的《丟手绢》儿歌以及丢手绢游戏,影响面很广,可能遍布世界各地的华人圈,也影响了几代人,我年幼的外孙外孙女暧暧和和经常拿块花手绢和我们玩这游戏,总爱把漂亮的花手绢悄无声息放在我身后,我呢?便装作不知道,被捉出,然后他们便拿着花手绢爬在我背上撒娇,而我则享受这含饴之乐。
儿时有块花手绢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啊,困顿的盐山乡村,那时只有在城里上班有“外快”家庭的孩子,也多是女孩子才有块漂亮的小花手绢,但也是稀罕物件藏在衣兜里,更不舍得擦鼻涕,别说丢在地下做游戏了。而我们这些男孩,擦鼻涕采取最多的是“一抹亮”方式:用袖口往鼻子下一抹就得,时间稍长,鼻子一侧的脸颊上有了一层亮亮的东西,而袖口更亮。
那时上学没有这样多的作业和补习,放学遐余,我们的主要事情是剜菜打草喂牲灵,经常的把草筐扔在地边,然后围成一圈席地而坐,扯上几棵小花手绢,团成团拿在手里,开始了你追我逃的“丢手绢”游戏。渐渐的就露出了端倪,便有的男孩总是放在某一个女孩身后,虽然两小无猜,但懵懂的心中已有温柔的暖意,众小朋友也跟着瞎起哄。只是那谁丢在那谁身后的小花手绢,随着岁月的河流早已消失在岁月中。而记忆最深的是妈妈早逝的邻家小妹,皱巴瘦弱的象片没长开的地锦草小叶,总是跟在我们身后,悄没声息的,后来爸爸又得病了,总是咳嗽,吐痰时带着缕缕血丝,而这种叫小花手绢的野草,老年间就传下来泡水治这类病,这样,每次游戏结束,我们总要给她摘一些小花手绢,希冀她爸爸早日好起来,可是不久她的爸爸也走了。后来我们渐渐的长大,男孩子上学当兵外出打工,各自成家立业。女孩子们,也一个个打扮的花喜鹊一样嫁到了外村,而地锦草这种乳名叫小花手绢的野草也遗忘在岁月里,我儿时的伙伴,你还记得你总爱把它丢在谁的身后面吗?
其实地锦草盐山老家还叫卧单棵和奶浆草还有其他。卧单棵,凭直觉印象该是“卧单”这两个字,而“卧单”很多年轻人应不知是何物了。儿时夏季到了,母亲把盖了一冬的棉被褥进行拆洗,被里的套子要找弹棉花的重新弹松软,条件好时再补续一些新棉花,而被面浆洗后就是一夏季的铺盖,相当于现在的夏凉被,盐山老家叫它“卧单”,它象形的“小花手绢”叫法,又叫“卧单”棵,何尝不是呢?其实资料上讲,它的种子是麻雀最爱吃的,经常的麻雀趴在它的上面啄食休息,象卧蛋孵雏一样,人们形象的叫它“卧蛋”棵了,这才是名字由来的真相,我的理解是相当然的结果。又由于它紫红的柔茎,掐断会流出奶白的浆汁,盐山老家又有“奶浆草”之说,经常的,我们取长长的狗尾巴草茎,拿在手里绕个圈,含在嘴里轻轻的拿出,唾液便在小小的草环上形成了薄薄的膜,把小花手绢白白的汁液轻轻的一点,那膜便迅速移动,出现了七彩的画面,我们叫“放电影”,微风吹动下或者变换不同的角度,那七彩画面也会随之变化,教给我们玩的长者告诉我,这是远方天的投影,便抬眼望天,似乎蓝的天和白白的云朵总是一成不变,绝对没有这仰首可观的,“放电影”画面景象的变幻莫测,儿时的我们感觉是那样的神奇,想,投到这电影里的可能是大人们说的“天外有天”吧,没法细究,便不再追究。
小花手绢也好,卧蛋棵也罢,还有奶浆草等等,这种学名叫地锦草的,为大戟科植物的地锦,性味辛平,有清热解*、凉血止血之功效,归大肠经、肝经,干燥的地锦草中有效成分槲皮素含量0.1%以上,用于治疗肠炎、细菌性痢疾、跌打伤痛、痈肿疔疮、外伤出血、吐血、咳血、崩漏、便血及湿热*疸、乳汁不通和*蛇咬伤,冠以地锦草的中成药和汤剂也屡见不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