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远调:叙说乡情,打捞过往。
食春记
前几天,去蒙城。一眼平原,小麦在青,菜花在*,青*一面,只可惜天是灰的,大概是下雨的缘故。
如今没有青*不接,只有青*一面。真是面,蒙城面食知名。中午,席上有卷饼、油酥烧饼;晚上,桌上还是有卷饼,卷烤鸭、馓子,还有的卷荠菜,大类韭菜盒子,荠菜有春天的滋味,加之皖北的面食香,只吃得齿颊生香。席上还有香椿、薄荷,清爽的绿味。
只可惜未尝蒙城有名的“撒汤”,撒汤的撒,本来不是这么写,应该是这么写,月字旁,上面一个天字,天字下一个韭字。有人说,这里有典故的,乾隆皇帝微服私访,走着走着,饿了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好不容易寻了一户人家,倒好,青*不接。农妇把仅存的老母鸡杀了,煨了汤,加了糯米,又冲了一个鸡蛋,风味独特。
席间有人解释更好,撒汤,要月月煨,天天熬,非一日之功。不管怎样,撒汤是时间的馈赠,野菜是大地的馈赠。
春天是野菜的天下。梅花开了谢了,紫叶李开了谢了,桃花一朵两朵地开了,油菜花轰轰地一大片一大片,野菜的盛景来了。野菜开花,自带花的芬芳。春天有花的味道,野菜也有花的味道。
荠菜好吃,不知是不是地心长出来的,我们都叫地心菜。地心菜,怎么做,都鲜。火锅里烫,焯水凉拌,面皮卷了吃,都好。大约荠菜是野菜的开篇,蓄积了田野的清气,茎叶清奇,恍若天仙。上次回家,稻场上东一棵紫花地丁,西一棵蒲公英。紫花地丁自然开紫花,蒲公英开*花,一棵开一朵,风中翻转的伞一样,正中午开得艳,傍晚花就收伞了。
紫花地丁没吃过,蒲公英倒吃过,根粗,挖起之后,焯水凉拌,说有清*之效,至于味道,倒不记得了,似乎有点苦,淋点麻油、生抽,加点盐,就可食。还有马兰头、稻槎菜,都能吃。稻槎菜,田里到处都是,开细小的*花,撒眼一望,星星一样。
艾草、鼠曲草,更知名。南方有南方的吃法,北方有北方的吃法。南方做青团,“捣青草为汁,和粉作粉团,色如碧玉”。青草汁,糯米粉,糅合在一起,爽滑嫩弹,恍若可看可食的春天。我们这里不做青团。上次圈里晒了一次毛香粑,皖南同学说,青团。还真不是,青团冷食,寒食禁火,青团充饥资阳,春气方回、周身浴阳,温暖。
毛香粑要趁热吃,刚出笼的好吃。大约是采得鼠曲草,长在林间的鼠曲草,草叶上有层绒毛,粉嘟嘟的,采摘回家,有的是新鲜的柠出汁,有的是焯水后再剁碎,有的是晒干磨成粉,加糯米粉,和粉做粑,包心也照,实心也行,蒸着吃、煎着吃,都可。长在水边的鼠曲草,叫水菊,和粉做的粑就叫水菊粑。水菊,大约就是鼠曲草的谐音。湖北英山一带,水就是鼠,进得堂屋,就有一声询问,“细伢儿,喝鼠不?”
毛香粑、水菊粑,都有草的气息,都有春天的气息。它们像一对孪生姐妹,我分不清。我只分得清青团和毛香粑、水菊粑。青团更莹润,糯得像江南的春风一样。我们这里,我也分不清是南方还是北方,在长江侧,也在淮河旁。
我也分不清那些野菜,只知道春风十里,野菜一来,就心也可以清,清心也可以,可以清心也。
河畔的樱花
心华
作者简介
心华,安徽岳西白帽人,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,省作协会员,目前就职于县融媒体中心,著有散文集《思远调》,发表有散文、小说、诗歌若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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